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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讚,糖霜蛋糕(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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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得花廳,回到了自己的跨院——皇帝賜的這棟宅子雖然是一連三進的建築,但衛東風身為一品將軍,當然不可能跟他的兄弟侄子一樣住連間房</p>

三進有個小跨院,前後各有幾步路的小花園,種植著幾棵常綠喬木,一間大屋以多寶格分成內外間,內間旁兩個耳房,以堂堂一品將軍來說,是住得寒酸了,但衛東風生性高潔,自然就是這樣</p>

李福熙這個歷史系的學生穿書而來,真是事事新鮮,沒想到自己鉆研了兩年多的歷史,會這樣住進古房子</p>

看看,這跨院用的是榆木梁柱吧,建築史的講師有說過,榆木除了花紋漂亮,主要耐濕,最適合南方氣候了——這南巢國要說起來,大抵也是現在廣東一帶,氣候濕熱,用榆木最好不過</p>

回到院子,李福熙先讓自己的人給衛東風磕頭</p>

南巢國有規矩,公主出嫁隨夫,所以春來,紫珠,玉竹是拜見大將軍,不是拜見駙馬——重男輕女的南方小國,公主並不是很值錢,沒有駙馬之稱</p>

衛東風給了一人一個荷包,不大不小,李福熙目測也是一兩銀子</p>

然後衛東風這邊就簡單了,一個楚嬤嬤,還有個小廝叫做平安,李福熙也給了各一個荷包——齊皇後說了,衛將軍正直不阿,方正不茍,衛家過得一般,她這個公主也不宜太過鋪張,不然是給丈夫難看</p>

李福熙懂,男人自尊比天高,妻子不能越過丈夫去</p>

楚嬤嬤笑說:“公主進門,萬事大吉大將軍什麽都好,就是沒兒子老奴這幾個月都在念《祈子經》,盼公主能給大將軍生下一個兒子”</p>

李福熙心想,沒想到衛家除了衛東風外,第二個會說人話的是個嬤嬤,於是笑著說:“我初來乍到,嬤嬤多提點提點”</p>

楚嬤嬤趕緊彎子,謹慎回話,“老奴不敢講到提點,老奴倒是想到一事,毛姨娘吩咐了,讓大將軍下午帶公主去求子觀音廟上香,添個香油,好讓菩薩早點賜下香火毛姨娘最心心念念,就是大將軍的兒子”</p>

衛東風點點頭,“既然毛姨娘如此掛懷,我們就去一趟,好安她老人家的心楚嬤嬤,你去跟毛姨娘說一聲平安,準備馬車,公主換件外出服,我們這就出發”</p>

李福熙喜孜孜的入內間,紫珠連忙打開箱籠挑外出服飾李福熙看著黃銅鏡,自己慢慢被妝點起來,她現在出門可是一品夫人,要是沒遇上認識的人就罷了,萬一遇上,自己卻打扮得不合適,那是丟衛家的臉</p>

衛家並不富裕,她這新婦拜見不能太過慎重,不然顯得格格不入</p>

外出不同,尤其求子觀音廟那種地方,隨時會遇到個太師夫人,殿中少監夫人,大都督夫人,如果自己太素,會害得衛東風被說閑話一品大將軍娶了公主,公主頭才兩支金釵,丟人哪</p>

春來笑咪咪的,“公主戴紅寶真好看”</p>

李福熙也覺得不錯,這一套頭面十二樣式,戴上六件已經算很隆重,除非是要入宮,不然不會十二件全戴,“紅色挺吉利”</p>

春來點頭如搗蒜,“是吉利啊,皇後娘娘對公主是挺好的這些頭面都是內造之物,外面有錢也買不到,這套紅寶頭面,金婕妤要了好久,皇後娘娘也沒給”</p>

李福熙笑說:“將來給你許婚,我從裏面挑一套送你”</p>

春來大喜,“奴婢謝過公主!”</p>

紫珠突然一笑,然後玉竹也笑了</p>

春來一下紅了臉</p>

李福熙奇怪,“笑什麽”</p>

玉竹憋得臉紅,“奴婢不敢說,春來姊姊要生氣的”</p>

李福熙更好奇了,“說,本公主命令你說”</p>

“那奴婢就說了,春來姊姊別怪奴婢多嘴”玉竹噗的一聲,顯然很樂,“剛剛我們在跨院前等大將軍跟公主回來時,大將軍那叫做平安的小廝拿了花生糖給春來姊姊,春來姊姊吃了”</p>

春來大急,“我以為這是主人家大婚後給下人吃嘴甜的,公主別怪奴婢”</p>

李福熙的八卦雷達哩嗥啤的響起哇喔!這平安動作真快,可能昨天第一眼看到春來,今天就開始討好了</p>

平安能當衛東風內宅的左右手,應該也不差才是</p>

看看吧,要是兩人互有意思,那就讓他們成親齊皇後說了,春來跟她出嫁,不用等到二十四歲才婚配</p>

想想倒有點羨慕春來了,哪像衛東風啊,對她沒有半點溫柔昨晚新婚事業是為了交元帕,今天也是為了遵守祖宗留下來的規矩,連要去求子觀音廟繞繞,都還是毛姨娘交代的</p>

李福熙看著春來,圓圓的臉龐,討喜的模樣,一看就讓人覺得舒服所以雖然沒被選為嬪妃,齊皇後還是挑了入宮當陪伴,並且讓她跟菲儀公主為伴,如果不是真的很喜歡,是不會把她跟親生女兒放在一起的</p>

感謝齊皇後,她李福熙也很喜歡春來——跟趙如玉長得一樣,李福熙看到她,就覺得親切</p>

趙如玉也有看《衛東風傳》,可是她沒自己這麽著迷</p>

她們曾經聊過這部小說,趙如玉說,這小說什麽都好,但如果加上一些男女糾葛會更精彩,譬如說讓西庫公主跟衛東風來上一段,又或者衛東風有個少年夢,等他成名後才發現少年夢還在等他,不然也得安排一個青樓知己啊很多男性向小說的男主角都是粉紅知己滿天下,衛東風這樣恪守男德,少了那麽一點意思</p>

李福熙大喊喔不不不不不,就是恪守男德才有想像的空間!如果衛東風在這裏一個女人,那裏一個女人,那《衛東風傳》就會變成普通的男性向小說,而不是頂級的男性向小說,男性向小說男主角的英明神武不應該只在床戲的描寫,衛東風在戰事上的表現已經足以證明他的出類拔萃</p>

而且如果衛東風有很多女人,還有很多床戲,那就變成普通的十八禁小說而已了,那她才不會看一樣要看十八禁,她不如看愛情動作片,有聲音,有劇情,有畫面,女優還很美,看什麽男性向小說!</p>

唉,她想念趙如玉</p>

自己魂穿書中的帝女,不知道現實生活中的她肉身是怎麽了?昏迷在圖書館嗎?要多久才有人會發現她?送了醫院之後呢?</p>

算了,反正也沒人會擔心她,她沒有家</p>

最擔心她的人應該是趙如玉</p>

李福熙想說她很好,正在經歷一場大驚奇如果能回得去,一定會細細的把遭遇都寫出來,如果回不去,她想把她的一切都送給趙如玉</p>

天氣晴朗,萬裏無雲</p>

經過半小時的車程,終於到達目的地——求子觀音廟</p>

李福熙讓衛東風牽著下了馬車,熙熙攘攘,游人如織廣場兩側擺放了上百盆的風信子,姹紫千紅,春陽照射下十分壯觀</p>

李福熙覺得意外,忍不住哎了一聲</p>

衛東風自然是聽到了,自己的新妻,雖然不是很滿意,但兩人註定要白頭偕老,他不介意關心她一點,“怎麽了?”</p>

“這花我只在書上看過”李福熙自然不敢說,風信子印象中是歐洲花朵,怎麽會跑到中國古代來</p>

“這是異域商人進貢的,從西南國家來,一莖上百蕊,象征多子多孫”衛東風狐疑的看著她,“你是太常博士家之女,怎麽連這都不清楚?”</p>

李福熙可是個小機囊,面色不改就說:“未婚姑娘不上求子觀音廟的,所以我只聽說過,沒親眼見過”然後又伸出大拇指,“夫君連這都知道,真是見多識廣,跟我們後宅婦人完全不相同”</p>

衛東風心想,太常博士好歹是書香門第,怎麽這閨女像個小潑皮?可是春陽融融下,看她一臉嬌憨,滿臉欽佩,身為男人又覺得心情好了些,“進殿吧”</p>

這回,沒讓李福熙走他後面,而是放慢了腳步,讓她可以並肩而行</p>

李福熙當然是發現了,內心喜孜孜,心想馬屁真有用,以後她就天天拍衛東風馬屁</p>

兩人拜了菩薩,又上了香,添了些香油解詩簽的師太知道兩人是新婚夫妻,來求子,笑咪咪的給了李福熙一串菩提</p>

李福熙慎重的戴上了她喜歡孩子,喜歡衛東風,想到以後會有兩人血脈的小人兒,她顯得很高興</p>

楚嬤嬤笑說:“公主這樣就對了,老奴看得出來公主也想要孩子,菩薩有靈,會賜福給公主的”</p>

玉竹奇怪,“楚嬤嬤,想不想要孩子,臉也看得出來?”</p>

“看得出來”楚嬤嬤連忙點頭,“公主看著菩提串滿是笑意,若不是真心想要孩子,不會那樣的,老奴恭喜大將軍”</p>

李福熙覺得好笑,他們昨天才成親呢,現在就恭喜,“現在說這些都還太早了,日後我日日抄寫《祈子經》,看看菩薩能不能早點賜下一子半女”</p>

衛東風心裏又好過一點了,其華公主還算懂事——也不能怪他對新妻有成見,實在是公主跳湖太讓他沒面子了,且傷自尊,所以他當然不可能馬上對她很好他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也會有情緒</p>

幾人出得大殿,就見平安拿著一串糖葫蘆跑到春來面前,“春來姊姊,這求子觀音廟的糖葫蘆最是酸甜不過,我買給姊姊吃”</p>

春來漲紅了臉,“我不吃”</p>

“很好吃的”</p>

李福熙見春來連耳朵都紅了,但又不是討厭的樣子,分明是早上玉竹跟紫珠打趣她,她害羞了,於是伸手從平安處接過,親自遞給春來,“這是平安的好意,嘗嘗”</p>

春來不敢拒絕公主,趕緊雙手接過,又羞又喜</p>

平安是老實人,見春來吃了,樂呵呵的笑著</p>

衛東風帶著李福熙跟幾個下人走到圍欄處,眺望遠邊山景雖然春陽暖暖,遠山卻是雲霧繚繞,看起來十足有水墨畫的意境</p>

李福熙覺得真美,臺北實在太擁擠了,大樓林立,她都數不清多久沒看到這樣心曠神怡的景色</p>

李福熙突然看到一個奇怪的景色——山徑途中,有人想上來卻被攔阻</p>

而且看樣子不少,大概有上百人,老老小小都有</p>

她拉拉衛東風的袖子,“夫君看”</p>

衛東風皺眉,“這求子觀音寺乃是眾人所有,誰這麽大膽敢攔路不讓人上來?平安,你去問問怎麽回事”</p>

平安連忙去了</p>

衛東風跟李福熙位在山頂寺廟,踏著青磚地,遠邊有風景,但就在山途中央,有人被攔住不準上山</p>

李福熙心裏不痛快,“人應該生而平等,寺廟又不是收錢之地,那些人為何在中途攔人,難道上香還要分三六九等嗎?”</p>

衛東風沈著聲音,“我既然看到這等不平之事,自然不會不管”</p>

李福熙聽了心裏才好過點,“這天下是百姓的天下,為官者替百姓著想,這樣國家才能永固康泰這不知道是什麽人的意思,不讓人上山拜佛實在是太過分了”</p>

不一會,平安氣喘籲籲回來,“大將軍,公主,那些人是南蒲國的人,因為南蒲帝對中原的大瑞國稱弟,願意歲供十萬兩以換取大瑞國不動武南蒲國又不是富庶之國,哪來的十萬兩,只好加重稅金,百姓苦不堪言,一些南蒲國人聽說我們南巢國安居樂業,於是想來求個生存,到了京城已經盤纏用盡,求子觀音廟香火鼎盛,所以過來乞討一些銅錢廟方人員怕他們打擾了香客,所以派人在路中攔截,不給上來”</p>

李福熙一臉生氣,拔下手中的菩提串就往遠山丟過去</p>

楚嬤嬤大驚,“公主!那可是寺中師太所贈”</p>

李福熙怒道:“寺廟中人沒有半點仁慈之心,這樣的人送給我的菩提子也不會保佑我早點得子,我不要戴了!”轉而又對衛東風說:“將軍可有辦法幫幫他們?我看他們中間還有好幾個抱著小娃,大人可以頂兩天不吃,小娃不行哪!”</p>

衛東風冷臉,“公主說糊塗話”</p>

平安硬著頭皮,“大將軍一個月的俸祿也才四十兩,供不了這麽多人吃喝,何況這只是南蒲國難民中的一小部分,其他地方還有成千上萬的南蒲人想在我們南巢落地生根哪”</p>

李福熙一怔,心裏知道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低下頭,“是我失言了”</p>

想到自己穿越到書中,是個好身分,不但有著公主稱號,還嫁給自己崇拜的英雄人物,萬一自己是穿到農婦身上怎麽辦,種田很辛苦萬一自己是穿越到難民身上怎麽辦,難民沒有家可回</p>

因為自己也是從其他地方過來的,所以對南蒲難民特別有感觸但平安說的也沒錯,衛東風不收孝敬,也不巧立名目收賄,一品的月俸就是四十兩,養衛家那四十幾口人都捉襟見肘了,何況這成千上百的南蒲難民</p>

衛東風見她難過神色,原本對她沒好感的心情有了一些改變太常博士家入京百年,這樣門第的小姐能體恤難民,也不容易了</p>

自己又能為這些難民做什麽呢?</p>

衛東風雖然是新婚的一品驃騎大將軍,但由於南巢國四面皆敵,皇帝怕他成親後沈溺溫柔鄉,所以不過第三天就派口諭來,讓他上朝</p>

春來心大,忍不住說:“皇帝怎麽這樣呢,就算公主不是親生的,但都喊皇帝一聲父皇了,總得對公主多點疼愛我們南巢官戶娶妻,是半個月不用上朝的”</p>

李福熙心想,哇喔!這秘書丞家不知道怎麽教女兒的,教出春來這樣的性子,連皇帝都能說上幾句</p>

一邊覺得春來膽大,一邊又覺得春來這脾氣真讚</p>

什麽話都講,總比什麽話都不講來得好</p>

李福熙感謝齊皇後,春來講話無所畏懼,紫珠跟玉竹也是活潑的性子——三人本都是選秀的官家兒女,要在宮中待到二十四歲才能出來嫁人現在跟著其華公主出宮,齊皇後給了恩典,可以在其華公主的允許下婚配,讓三人如何不喜,對這個七品門第出身的公主自是更加忠心了</p>

玉竹笑說:“皇帝看重大將軍是好事,我們南巢國以夫為天,這樣公主外出行走,也十分有面子”</p>

紫珠跟進,“奴婢也這樣覺得,奴婢的哥哥是九品校書郎,上不上朝,只怕皇帝都沒發現嫂嫂總抱怨宴會時,自己被排在最角落,有一次更扯,司竹監家宴客,嫂嫂持帖上門,沒想到司竹監夫人忘了安排嫂嫂的位置,但怎麽辦呢,人家是正七品夫人,嫂嫂不過九品夫人,只能陪笑了我們南巢國女嫁隨夫,現在要大將軍有出息,公主才能獲得敬重”</p>

春來點頭如搗蒜,“紫珠說得對,公主現在嫁給我們南巢的大英雄,門當戶對,不知道多少名門貴女心生羨慕,公主只要早點生下大將軍的嫡子,福氣還會跟著來呢!”</p>

李福熙心有同感,自己雖然是穿書,不知道這是真實發生還是一場夢境,但無論如何總要好好過啊!</p>

衛東風,我知道你現在不喜歡我,接連三天滾床單,也是因為想要孩子不要緊,我總能讓你對我心動的!</p>

李福熙想到自己的優勢,馬上覺得信心滿滿她是沒談過戀愛,但她上批批踢跟Dcard啊,她還看了好多韓劇日劇,她有充足的戀愛理論,現在就是實踐理論的時候了</p>

首先呢,得展現自己賢慧的一面</p>

她對做家事沒興趣,但對烹飪的興趣一直很高,非常喜歡看廚藝節目,也會自己動手做就讓她這個現代人做一下二十一世紀的料理,小跨院院裏剛好有種植香水檸檬,現在正是時節,就讓衛東風開開眼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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